【蛇立】天生恶人

蛇立很带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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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生的疯子

他浴缸里躺着，脖子以下全部浸在水中。

他没有开暖灯，任由热气腾腾的水一点点褪去温度变得冰凉。

“……边缘型人格障碍……临床表现为冲动行为和自我毁灭行为，时段性的偏执，与现实失去联络……患者极易出现短暂发作性的紧张焦虑、易激怒、惊恐、绝望和愤怒。但是其情绪往往缺乏抑郁症所特有的持久悲哀、内疚感和感染力……可基本判定为遗传性因素导致，建议住院治疗。”

白日里贺天的话语又一次在脑海里尖锐的想起，反反复复在他耳边萦绕不去：“劝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哦？原来是真的啊。”

“原来是真的……“‘’是真的！！‘’你原来有精神病。“”你是精神病啊——‘’原来是真的啊……”

！！！！！

蛇立的眼睫毛忽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睁着眼缓缓下沉直到水没过头顶，视线渐渐变得怪诞模糊，他空无一物的眼神缓缓望向虚空，朽如迟暮。

是真的啊。

2.恶意的集合体

贺天算什么东西？

明明同样的处境，凭什么他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笑得那么开心？就连莫关山曾经灰暗的生活都开始明媚起来。

他看见他们和他一样的痛苦，心里有不可示于人前的阴暗，心里就会恶毒的升腾起一种无比轻松地快乐。让他着迷，迫不及待的沉溺进去。

他心里叫嚣着，看啊，我们都没什么不同，我们，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啊！唯有此时一直如一层厚厚的橡胶膜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的巨大空虚和荒凉感才会稍有减缓。

凭什么所有人都在变好，只有他一直下沉！嫉妒腐蚀了他的信仰，一直以来早已习惯烂泥一样的生活此时看来如此讽刺。

他知道贺天对莫关山超乎寻常的感情，展正希和见一的小心思更不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这几个蠢货还天真又自以为是的演戏给彼此，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他太清楚了，他们看不清未来轨迹时求而不得的彷徨与焦虑。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蛇立。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问自己。

说起来，他无论是和莫关山还是和贺天，都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呢。

不过都是不知轻重，一样把人往死里弄的主儿。偏偏莫关山早他一步遇见贺天。

蛇立想到这简直要笑出声来，他突然异想天开，要是是他打了展正希，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完全逆转了？他压根不在乎贺天喜欢谁，就是觉得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这么相似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境遇，太可笑了，他就活该烂在泥垢里，他们就可以前程似锦光明无限。那些阴影，那些不由衷的笑意，那些活活把人逼疯的妒忌——蛇立不笑了，他开始认真思考一种可能性。

你们，想尝尝我的痛苦吗。

如果贺天看到自己珍视的人上一刻还在自己怀里，下一刻就永远地消失……

蛇立的瞳孔因兴奋微微放大，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心底有一个声音愈来愈大声的催促着他，在无底洞空荡荡的砸出回音——那样你就能更快乐一点了，那样你就能更快乐一点了啊！！！

他松了手。

冰凉的可乐浇头而下，他的脖颈被贺天紧紧扼住动弹不得的无力，以及来自身后“那些人”的围观……这些洗刷不掉的屈辱感灼烧着他的自尊，蛇立冷笑着垂眸，不知不觉间咬紧了后牙。

——真是让他终生难忘啊。

3.永远的……

这张脸，这颗痣，紧紧衣服在他的骨骼上，让他日夜深深厌恶，所有的，每一个倒影都是莫大的羞辱。

那个整日歇斯底里的疯/婊/子，贱货，那个给了他生命又毁了他一生的人。

那个叫“母亲”的女人。

蛇立不由得抓紧了水池边沿，呼吸渐渐急促，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十指用力到指尖都发白，表情逐渐扭曲。突然间他抬起手向前重重一击，镜子被砸得粉碎，那些镜片锋利的边缘割裂了他的肌肤，鲜血一下子渗出来顺着少年小麦色的皮肤汩汩地流淌，蜿蜒的痕迹汇聚到微微颤抖的指尖。但他感觉不到疼，如潮翻涌的强烈恨意反而渐渐平息，甚至产生了一种满足的安定感。

理解。

“那种人，不就是个混混头子么，仗着家里有点钱……算个什么东西啊，上了社会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包容。

“废物！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真是给我丢人。”

宽宥。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让你内心永不得安宁，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和煎熬里——！”

……爱。

“阿立……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妈妈是你最亲的人，世界上只有妈妈爱你，我们母子俩一起——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就像是播放老电影一样。他站在暗处用第三者的目光冷漠又好奇的观望着一切，如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窃窃私语时的神态一模一样。那个早已神志不清的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拖着他疯了一样的往天台跑，一路上他被台阶磕破了好几处，蹭破了大块的油皮，任他哭喊那个最“爱”他的女人无动于衷，然后按着他的头磕在地上。

他的胸膛中憋这一股劲这一刻无限膨胀，让他浑身发冷，仿佛下一刻就要通通炸开。

突然蛇立神经质的低低笑出来，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浴室里，和渗人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够了。

够了。

够了。

蛇立蓦地抬起头，就像一条在蛰伏许久却突然毫无预兆立起身子的嘶嘶吐信的毒蛇，危险而令人恐惧。冰冷潮湿的发丝贴在他的脸侧，白茫茫的水雾全然散去，白炽灯下残缺的镜子里的人金黄色的瞳孔无比黑暗，盛满了对一切的恶意。

闷死人的寂静中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悄无声息的爆炸了。

轰的一声，世界太平。

4.没有人可以拯救

“老东西，你以为你疯了就没事了么，你们欠我的还没还干净，你得给我记住了，就算是真疯了也得好好记住了。”一字一顿。

他终于说出来了，心情一下子大好，甚至愉悦到哼起了小调。蛇立松开手，冷漠的看着这个鬓角已经发白的女人脸上带着惊愕绝望的神情，踉跄笨拙的撞在桌角。憎恶化成水汽消失在他的眼底，女人的抽噎声搅的他打心里恶心，蛇立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转身的一刻不自觉抚摸了一下串珠，他微微恍惚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重重摔门而去。

5.欢迎来到地狱

这些举止，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以前的沉重和赌气意味，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令人作呕的下流和卑鄙。

他曾经无比绝望的想要挣扎着逃出的无尽深渊，令他无数次在深夜颤抖痉挛的梦魇，已经如同多年前黄昏下淡笑着幻想未来少年的少年不复存在了。早已忘却是何时消失，又抑或从未拥有，都已经不重要了。

蛇立拧开水龙头，骨节分明的双手上斑斑血迹被哗哗流水瞬间冲淡，他不紧不慢的回答了自己的最后如残存烟雾余温般的迷茫。

他就是深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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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横线部分编的，没有科学依据。

猜测了一下恶因恶果，没有什么坏毫无理由。看过便忘，不必较真。

不管怎么说，我挺喜欢蛇立的。